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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中的风景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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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葛晓明 发稿人：葛晓明 发布时间：2012-12-11 17:06:49 点击数：157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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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说，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。
我想说，只要有情倾注其中，熟悉的地方处处都是风景。
在我们身边，就有一片风景，值得你用一生去守望。
树
安阳一中里最美的风景是树。树的种类之多，树的形态之美，让每一个走过的人都会驻足赞叹。
虽然很多人都喜爱安阳一中的树，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份爱的起始年代。终于，有一天，我在安阳一中发黄的校史上看到这样一段记载： 1953年，安阳一中刚刚迁到南关这片新校址，到处一片荒芜，校工董泰清和生物教师陈静轩目睹此况，立志绿化学校。他们省下微薄的工资买来不同种类的树苗还有葡萄藤栽下，每天精心培育，以至后来白杨甬道幽深清凉，葡萄长廊果实累累，成为学校独特的美丽风景。“前人栽树，后人乘凉”，他们俩的辛劳汗水泽被了一代又一代的学子，难怪，这些由树构成的风景常常让远行的学子们念念不忘，原来，这些树的年轮上写着绵延六十余载的大爱无言。如今，斯人已经远去，但是他们留下的一棵棵大树依然默默伫立，“学高为师，身正为范”，树木无言，留给我们的思索却是绵长。
看久了树的姿态就会从中读出很多东西。比如，树的姿态和书法的姿态相通——广场边的国槐如汉隶，苍劲拙朴又有一丝清冷的飘逸；甬道两侧的白杨似楷书柳体，骨骼清秀，亭亭玉立，看的见阳光在枝头哗哗作响；校史馆外的柏树犹如篆书，清瘦的别有一番精气神；教学楼前的槭树像是花体的英文，美得那么华丽那么洋气；花园里的桃树是行书，暗香横斜别有一番韵致……每天，这一幅幅巨幅的书法真是让我读的入了迷。树的精神又和人的气质相连，你看，树的姿态充满庄严，但是一点也不呆板，老师多么像这一棵棵大树，有的高大威严，有的活泼可亲，有的清癯俊雅，有的慈祥和蔼，还有的个性十足，无论是哪一种，无论是哪一位，都宽厚地伸展着臂膀，任学生像一群小鸟嬉戏，停靠。
这里的每一棵树都有着独一无二的风骨姿态，每一棵都洋溢着蓬勃的生命朝气，每一棵都默默书写着大美无言。我常常想与这些大树对话，可是我永远攀援不到它们那个高度；我常常以为我懂得，可是终究发现我了解的还太少太少；我常常想描摹树的身影，可是画的出它们的形难画出它们的神。有时，恍惚间我会觉得树的形象就是老师的形象——坚定、执着；老师的追求就像大树一样——生生不息。
池塘
安阳一中的后花园里修了一个“宝葫芦”样的池塘， “宝葫芦”的腰上架着一座小桥。池塘里种了几缸睡莲。每到初夏，一团团碧绿的莲叶上便有粉的、白的、鹅黄的莲花次第开放。
睡莲就像是作息习惯极好的小孩子——晨光熹微中醒来，粉粉嫩嫩的小脸上还沾着晶莹的露水，然后精精神神地玩一天，太阳落山时收拢花瓣恬淡入睡，它们睡得很快，因为身旁有声如天籁的虫鸣催眠。
早上睡莲初绽，是小清新；中午睡莲慵懒安静，恍如轻熟女子；傍晚，沐浴在夕照里的睡莲双手合十，仿佛圣女晚祷。
走近池塘，先有一只树荫中的大鸟“嘎”的一声飞起来，其他的鸟接到报警都“扑啦啦”飞了起来，我仿佛是误入者，打搅了它们的清静。面对此情此景，再没有比“鸟鸣山更幽”更贴切的形容。看着静谧的池塘，一种古典的诗意油然而生。
池塘边除了柳树还栽着一棵姿态曼妙的白丁香树，每到春三月，枝条上就会生出嫩绿的心形叶片，小小的白丁香从星星点点到满树繁花，远远望去，真是“玉树临风”，美的恣意汪洋；无风时白丁香树的影子倒映水中，又是一番“临水照花”的寂静美好。
这个池塘开挖之前原本建有一栋教工宿舍。1998年学校拆了这栋老房子，计划在这片地方修一个小花园。因为我是学校的美术老师，学校就小花园的设计规划任务交给了我。可我学的美术教育和园林设计相距甚远，那种太想做好又生怕自己做不好的心情让我倍感压力。只好一面跑到新华书店买书恶补，一面跑到附近的公园、小区学习借鉴。记得画了好几稿，最终和大家一起商议定下了方案。当时总务主任带领工人一锹锹挖出池塘，铺砌石头小路，种上花草树木，建起了温室、长廊。在如火如荼的劳动中，我仿佛又看见了五十年代建校初期那些老前辈的影子。即使岁月变迁，人员更替，安阳一中的老师永远对学校、对学生充满了火一样热爱和赤诚。
学生最爱在这个池塘周围拍照留影。有一次，我看见一群即将毕业的孩子们有的手持DV，有的举着相机，一会在小桥上，一会在白丁香树下拉着老师合影。他们灿烂的笑容和飞扬的青春在取景器中呼之欲出，老师那种由衷的幸福跃然脸上。真美啊！池塘的一草一木都会为孩子们的青春见证，而每个孩子的成长都是老师辛劳与付出的见证。我一边默默地赞叹，一边竟潮湿了眼睛。
鸟
在安阳一中图书馆前面有两排1982年栽种的法国梧桐，二十多年过去，当年细瘦的树苗如今已森然而立，枝干在天空挽起手臂，树叶在风中挤挤挨挨。远远望去形成一道独具风格的美景。
就连鸟儿也看中了这片丰饶美丽的风水宝地，不知从何时起，这里成了几百只小鸟的栖息地。每天，学生开始进校早读的时候，小鸟们也开始准备离开它们的“树屋”出去觅食了，它们成群的在树顶的天空盘旋，呼朋引伴，等志趣相投的都集合好了就一起飞走，消失在天际。我猜它们压根就是打着觅食的旗号出去玩儿，因为安阳一中大片的草坪上就有充足的草籽和虫子。每当傍晚时分，鸟儿们成群的飞回来了，它们并不直接栖息到树枝上，而是绕树三匝，俯冲盘旋，直到玩够了才回到各自的“树屋”上。然后你会听到漆黑的树影里聒噪声一片，我想它们一定是在交流白天出去玩的所见所闻，发表着各种奇谈怪论。真像是学生下了晚自习回到寝室的“卧谈会”。直到夜深了，鸟儿们才会沉沉睡去，整片树林鸦雀无声。
我常常看见鸟儿在阳光下的草坪上踱着步，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。不禁让人感觉它们就是这里的主人，优雅自在，享受着光阴的美好。有时候它们也会跳上教室或办公室的窗台，好奇的朝里面张望，它们看见老师在领着学生朗朗的读书，嗓音从清脆到沙哑；它们看见老师在伏案批改作业，从颈酸到背疼；它们听见班主任接到家人责备的电话：孩子有半个月都没见到你了，每天早上孩子没醒你就走了，晚上孩子睡了你才回家。
一个学校的文化不在于教学楼的新旧，更不在于口号标语，而是在于几代教书人用心血营造出和谐的环境来滋养学生心灵。身教胜于言教，无声胜于有声，有了感情倾注其中，心中就会呈现出最美的风景。也许，关于安阳一中的故事就是这样在延续，在传递。
这些，都是安阳一中最常见的风景，有时候站在校园，眼前会出现电影里面的快镜头——很多风华正茂的少年聚集在这里，像不断长大日益强壮的鸟，只做短暂停留，然后离开，飞向更远的远方；老师则像是树，默默伫立，从青葱到繁茂然后渐渐老去。如果你接近鸟，看着它们闪亮的羽毛，精致的喙爪，你会感受到灵动的欢欣，如果你拥抱树，摩挲着斑驳的树皮就像在慢慢开启一罐植物香膏，你会闻到由内而外的芬芳与安宁。而这个美丽的校园则像一个记忆收集器，无数的记忆都定格成一帧帧美丽的画面，凝固在园子的各个角落，犹如琥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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